亙古凌家灘，穿越5000年，“玉”見中華文明，閃耀故宮文華殿。

陽光和煦，紅墻黃瓦，古松蒼勁，人來人往。12月15日，由故宮博物院、安徽省文化和旅游廳(安徽省文物局)、馬鞍山市政府主辦的“文明先鋒——凌家灘文化玉器展”在故宮博物院文華殿精彩登場。

據(jù)介紹，凌家灘文化與紅山文化、良渚文化并稱為“中國史前三大玉文化中心”，此次為歷年來出土玉器首次集中在故宮博物院展出，不少文物首次對外公開展覽，跨越茫茫時空，在新時代散發(fā)靈秀溫潤的文明光澤。

“合璧”展出的玉文化“盛宴”

踏入富麗恢宏的故宮文華殿內(nèi)，柔和的燈光下，透明玻璃展柜中一件件凌家灘出土玉器，散發(fā)出明亮的光彩。精雕細琢的細膩線條、獨特紋飾和別致造型，展示出凌家灘先民高超的治玉工藝，似乎在訴說著靈異而動人的遠古故事。

“時隔多年，再一次見到這么多的凌家灘玉器，而且是在故宮，我內(nèi)心感受特別豐富。”端詳著展柜中的玉器，退休老人張敬國的思緒仿佛回到30多年前。1985年，凌家灘遺址被發(fā)現(xiàn)，1987年開始考古發(fā)掘，張敬國正是凌家灘遺址考古工作隊第一任領(lǐng)隊。他專程來看望這些在他指揮下發(fā)掘出的玉器“老朋友”。

讓張敬國難以忘懷的凌家灘遺址，位于安徽含山縣，距今約5800年至5300年，是中華文明新石器時代標志性遺址之一，是長江下游地區(qū)文明化進程中的關(guān)鍵遺存、關(guān)鍵節(jié)點、關(guān)鍵區(qū)域，為研究中華文明的起源、形成和發(fā)展提供了重要實物例證，先后入選中國“百年百大考古發(fā)現(xiàn)”“第四批國家考古遺址公園”。

自1987年以來，凌家灘遺址先后開展了16次考古發(fā)掘，出土文物3000多件，包括玉人、玉鷹、玉龜?shù)却罅烤烙衿鳌Ｖ脊艑W家嚴文明認為：“在長江下游，凌家灘人是首先走上文明化道路的先鋒隊。”

“這次展覽就以‘文明先鋒’為主題。”故宮博物院器物部研究館員徐琳介紹，“故宮博物院收藏了104件凌家灘玉器，除兩件在外地展出，全拿出來了，絕大部分玉器是首次公開展出。”

來自國內(nèi)5家考古文博機構(gòu)的399件(套)重要文物此次集中亮相，包括玉石器、陶器、骨器等，以凌家灘玉器居多。這些玉器一部分收藏在故宮博物院，一部分收藏在安徽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安徽博物院、含山縣凌家灘遺址管理處、含山博物館等部門。

這也是故宮博物院與安徽省相關(guān)部門分別收藏的凌家灘玉器首次跨越時空“合璧”展出。

“既是視覺盛宴，也是心靈洗禮，我們期待這些精美的玉器，讓觀眾欣賞到藝術(shù)之美，也能跨越時空與遠古對話，激發(fā)對中華文明的深刻認識，增強對中華文化的自信心與自豪感。”故宮博物院黨委書記、副院長都海江說。

玉耀文華的“經(jīng)筵之禮”

文華殿曾是明清兩朝舉行經(jīng)筵之所，這次展覽無疑是關(guān)于史前玉文化的一場“經(jīng)筵之禮”。

“玉是深植于中華文明血脈中的獨特文化符號，是中華文明的標志性元素，具有原創(chuàng)性和不可替代性，是深入理解中華民族的重要精神脈絡(luò)。”都海江說。

暗含豐富哲學思維的“刻圖玉版”、北京2022年冬奧會獎牌的設(shè)計靈感素材“重環(huán)玉璧”、承載新石器時代自然崇拜的“玉龜”……許多首次亮相的凌家灘玉器原件，引發(fā)了人們對遠古先民生活的好奇回望。

“凌家灘文化連接北方的紅山文化，它的后續(xù)是重要的良渚文化。紅山文化很多玉器，在凌家灘文化里都有反映，說明在5000多年前，兩者是有交流的。”徐琳介紹，凌家灘出土的玉器具有創(chuàng)新性、神秘性等特點。比如出土的玉鷹，展開的雙翅端部各為一豬首形象，腹部刻有八角星紋，且為雙面雕刻。同樣刻有八角星紋的，還有與玉龜、玉簽一同出土的玉版。

“八角星紋，有人認為象征太陽，有人認為是最早的河圖洛書，還有學者認為是史前的日晷形象，或是對某種天文現(xiàn)象的記錄。”徐琳進一步解釋說，這些器物和紋飾的出現(xiàn)，表現(xiàn)了先民崇尚萬物有靈的宇宙觀念、原始的宗教信仰和極具想象力的創(chuàng)造精神。

“問天究源”“斧鉞圣權(quán)”“邃古炊煙”“神巫王權(quán)”“天工巧藝”“九州共輝”，展覽分六個單元開掘展現(xiàn)凌家灘遺址豐富的考古實證、發(fā)達的治玉水平、神秘的宗教信仰、開放的交流共生，鋪開中華遠古文明的一幅輝煌畫卷。

展覽還展出了玉玦形龍、“玉祖神像”等代表紅山文化的玉器，可謂史前玉文化薈萃的盛宴。都海江介紹，展覽期為2024年12月15日至2025年3月16日。其間，故宮博物院將發(fā)揮“學術(shù)故宮”的影響力，策劃舉辦系列講座，未來還將專門舉辦玉器研究學術(shù)研討會，推動相關(guān)研究深入開展。

“以玉為媒”的合作守護

“凌家灘實證了中華5000多年的文明史。這些玉器不僅蘊含著古人的智慧與匠心，也是連接過去與現(xiàn)在的橋梁。”都海江介紹，真實完整地保護并負責任地傳承弘揚故宮承載的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是故宮博物院的神圣使命。

2025年是故宮博物院建院100周年，也是凌家灘遺址發(fā)現(xiàn)40周年。故宮博物院與安徽省文化和旅游廳、馬鞍山市政府攜手共同策劃這場玉文化大展，向世界展示文明起源的中國“凌家灘篇章”。“我們將加強與故宮博物院等文博單位的交流合作，不斷提升凌家灘文化品牌知名度。”含山縣凌家灘遺址管理處主任唐軍表示。

近年來，我省持續(xù)推進凌家灘遺址考古發(fā)掘，加快凌家灘國家考古遺址公園建設(shè)，遺址公園提升項目獲批國家文化保護傳承利用工程。凌家灘文化論壇、第五屆國家考古遺址公園文化藝術(shù)周先后在馬鞍山市舉辦。“彰顯華夏玉文化、探源中華古文明”，馬鞍山打造凌家灘研學旅行目的地，入選長江主題國家級旅游線路。

“讓凌家灘文化在新時代煥發(fā)新活力、綻放新光彩。”馬鞍山市委書記袁方表示，未來該市將加快凌家灘遺址申遺步伐，加快建設(shè)國家考古遺址公園，積極參與中華文明探源工程、“考古中國”等國家重大工程，深化與故宮博物院、北京大學等合作，開展新一輪考古發(fā)掘，加強研究闡釋，講好凌家灘故事，推動文旅融合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