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記者王湘江　張兆卿　陳斌杰

為期兩天的北約峰會25日在荷蘭海牙閉幕。盡管峰會最終在推動成員國增加軍費上達成了象征性的共識，但美歐之間的矛盾卻愈發難以掩蓋。

本屆峰會核心議題是將北約成員國的年度國防開支從目前占國內生產總值2%提高至5%。這是美國總統特朗普一直堅持的強硬主張，也是他此前暗示出席峰會的前提條件之一。

為迎合特朗普的要求，同時爭取那些難以達標的成員國以維系表面團結，北約秘書長呂特提出一項折中方案：將5%的軍費目標劃分為3.5%用于傳統軍事力量建設，1.5%用于網絡安全和基礎設施防護等非傳統領域，并將達標時間由原定的2032年延后至2035年。

盡管如此，在峰會前的緊急磋商中，西班牙還是堅決反對將軍費目標提升至5%，直到最后關頭才勉強接受峰會宣言文本，使得宣言得以通過。西班牙明確表示，僅承諾將國防開支提高至國內生產總值的2.1%。

比利時、斯洛伐克等國也對過高的軍費目標表達擔憂，認為短期內難以承受。而特朗普則稱，美國無須遵守該目標，但其他盟國必須履行。他甚至在峰會后的記者會上公開威脅說，將在貿易談判中讓西班牙“付出雙倍代價”。

除了軍費問題爭議不斷，烏克蘭議題也被明顯降溫。相比去年華盛頓峰會，今年的海牙峰會不僅會期縮短，宣言文本內容也更加簡略，尤其是對烏克蘭援助的表述更是輕描淡寫。上次峰會舉行的北約－烏克蘭理事會領導人會議此次被取消，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雖受邀出席晚宴，卻未參與峰會主要討論環節。

輿論普遍認為，本次峰會象征意義大于實際內容。歐洲各國在美國政府孤立主義傾向日益明顯、本國財政資源日益窘迫的背景下，要大幅提升軍費，不僅面臨額外經濟負擔，也勢必引發更多內部矛盾。

匈牙利總理歐爾班25日在出席峰會期間表示，歐洲當前面臨的最大威脅并非軍事或安全問題，而是在全球貿易中“失去競爭力”。

荷蘭銀行經濟學家迪維尼指出，3.5%的核心軍費支出目標“對大多數北約成員國而言非常不現實，許多成員國連目前的2%標準都難以達到”。

荷蘭最大養老金管理機構APG資產管理公司首席經濟學家泰斯·克納普指出，歐洲國家若要將國防開支提升至國內生產總值的5%，無非兩條路徑：要么大幅削減醫療、社會保障和養老金等公共支出，要么通過加稅籌措資金。無論哪條路徑，都可能引發社會強烈反彈。

分析人士認為，隨著特朗普政府推行“美國優先”和孤立主義外交政策，北約峰會正逐漸喪失其戰略協調的實質功能。北約內部即便在重重壓力下勉強達成共識，也難以真正落到實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