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籍信息]
書名:《陌生女人的來信》
作者:(奧)斯蒂芬?茨威格
譯者:沈錫良
出版社:云南人民出版社
出版時間:2016.4
ISBN:978-7-222-13447-8
[內容簡介]
《陌生女人的來信》是茨威格最著名的代表作,曾被徐靜蕾拍過電影,被孟京輝改編為話劇,反響熱烈,盛演不衰。故事講述了一個女人二十年的曠世之戀。作家R在41歲生日那天收到一封沒有署名和地址的信,這封信來自一個將死的女人,講述了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故事,而這個故事的男主人公也就是作家R對此一無所知。這是一個女人的“悲劇”,卻成了全人類的“童話”。
同時,本書還收錄了茨威格的另外兩個經典名篇:《一個女人一生中的二十四小時》講述了一個四十歲的女人出于對一個賭徒兒子般的愛,試圖挽救賭徒,最終卻失身于賭徒。激情和救贖,妙在無關愛情。《火燒火燎的秘密》是一個母親出軌的故事,不同的是通過12歲的男孩來觀察這個孩子尚不理解的“火燒火燎的秘密”。
[編輯推薦]
在茨威格所有小說中,他的“鏈條小說”影響最大,其小說代表作幾乎都出自“鏈條小說”,而這些“鏈條小說”又充分體現了茨威格的藝術特色,即運用心理分析,巧妙地揭示人的心靈這一“黑暗大陸”,將讀者帶入一個陌生而吸引人的情感世界。
本書收錄鏈條小說中經典的3篇《火燒火燎的秘密》《陌生女人的來信》《一個女人一生中的二十四小時》分別從兒童、成年女人、老年女人的視角觀察人的情欲,構成人生的鏈條。
2013年,著名話劇導演孟京輝將《陌生女人的來信》改編成了話劇,至今觀眾超過100000人次。孟京輝先生為本書寫了導讀,相信可以讓更多讀者理解并愛上陌生女人。
[各方評價]
茨威格的文學榮譽直達地球上的最后一個角落……也許自埃拉斯謨以來,沒有一個作家像茨威格這樣著名。
——托馬斯·曼
讀著這篇短篇小說我高興地笑了起來——您寫得真好!由于對您的女主人公的同情,由于她的形象,以及她悲痛的心曲,使我激動得難以自制。我竟然毫不羞恥地哭了起來。
——高爾基評《陌生女人的來信》
這位矢志守貞的寡婦想方設法保護自己不受其他男人的勾引。但是她作為母親,也把情欲傾注在兒子身上,這種情欲也會煽動起來,這點她并不知道。命運就可以在這個毫無防備的地方把她攫住。這在小說里是表現得絕對無懈可擊的。
——弗洛伊德評《一個女人一生中的二十四小時》
[作者簡介]
作者:斯蒂芬?茨威格( Stefan Zweig,1881—1942 )奧地利小說家、詩人、劇作家和傳記作家。被譽為“歷史上最好的傳記作家”“世界上最了解女人的作家”,作品涉及詩、短論、小說、戲劇和人物傳記等體裁,尤以中短篇小說和人物傳記見長。代表作有小說《陌生女人的來信》《一個女人一生中的二十四小時》《火燒火燎的秘密》《象棋的故事》、傳記《三大師》《人類群星閃耀時》《巴爾扎克》、回憶錄《昨日的世界》等。
譯者:沈錫良,1965年12月出生,上海市崇明縣人。1988年7月畢業于南京大學外國語言文學系。從事當代德語文學翻譯工作二十余年,上海市作家協會會員,上海翻譯家協會會員,副譯審。迄今已在兩岸三地出版包括諾內爾獎得主作品在內的譯著三十余部,計三百余萬字。代表性譯著有《精神療法》《托特瑙山》《大賭局》《今天我不愿面對自己》《愛情謊言》《公雞已死》《情人的骨灰》等。
[目錄]
導讀:與故事無關的一種幸福(孟京輝)
Ⅰ·陌生女人的來信
Ⅱ·火燒火燎的秘密
Ⅲ·一個女人一生中的二十四小時
茨威格年表
[書摘]
摘選自《陌生女人的來信》
我的孩子昨天死了——為了挽救這條幼小柔弱的生命,我同死神搏斗了三天三夜。我在他的床邊坐了整整四十個小時,他得了流感,發著高燒,可憐的身子燒得滾燙。我用冷毛巾敷在他燒得灼熱的額頭上,不分白天黑夜地握住他那雙不時抽搐的小手。第三天晚上,我也崩潰了。我的眼睛越來越沉,不知不覺眼皮合上了。我在一張硬椅子上睡著了三四個小時,就在這期間,死神奪走了他。
此刻,這個溫柔可憐的孩子,他躺在那兒,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就跟他死去的時候一模一樣;只是他的眼睛,他那聰明的黑眼睛剛剛被合上了,雙手也合攏著擱在白襯衫上。床的四個角上高高地燃著四支蠟燭。我不敢朝床上望一眼,也不敢動一下身子,因為燭光一晃動,陰影就會從他的臉上和緊閉的嘴上掠過,于是看上去,仿佛他的面頰在動,我就會以為他還沒有死,還會醒來,用他清脆的嗓音對我說些天真無邪的話語。可我知道,他已經死了,我不愿意再往那邊看,以免自己再一次充滿希望,又再一次失望。我知道,我知道,我的孩子昨天已經死了。現在,在這個世界上,我只有你,只有你了,可你卻對我一無所知。此刻,你還完全蒙在鼓里,正在尋歡作樂,或者游戲人生。我現在只有你,你卻從來也沒有認識過我,而我始終愛著你。
我拿了第五支蠟燭放在這里的桌子上,就在這張桌子上給你寫信。我怎能孤零零一個人守著我那死去的孩子,而不向人傾訴我的衷腸呢?在這可怕的時刻,不對你說,又叫我去對誰說呢?你過去是我的一切,現在也是我的一切啊!也許我無法完全跟你解釋清楚,也許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我現在頭暈目眩,太陽穴抽搐不停,像有把槌子在敲打,渾身上下都在疼。我想我是發燒了,很可能也得了流感。現在流感正在挨家挨戶地蔓延。果真是這樣,那倒好了,我就可以跟我的孩子一起去了,也不用自己來了結我的殘生了。有時我兩眼發黑,也許這封信我都無法寫完了,但是為了向你訴說一次,只訴說這么一次,我愿意聚集起全部的力量。你啊,我親愛的,從來也沒有認識過我的你啊。
我要和你單獨談談,第一次把一切都告訴你;我要讓你知道我整個的一生,我的一生一直是屬于你的,你卻對此始終一無所知。可是,只有當我死了——此刻,我的四肢正忽冷忽熱地顫抖不止,生命即將走向終結——你再也不必回答我的問題了,我才會讓你知道我的秘密。要是我還得繼續活下去,我會馬上把這封信撕掉,并將一如既往地繼續沉默下去。可是如果你手里拿著這封信,那你就知道,是個已死的女人在這里向你訴說她的人生,從她有意識的那一刻開始,一直到最后一刻為止,她的生命始終是屬于你的。你不必為我的話感到害怕,一個死人已經別無所求,她不需要愛情、同情抑或安慰。我只需要你答應我一件事:請你相信我說的一切,那是一顆為你悲傷的心在向你傾訴衷腸。請你相信我說的一切,我只請求你答應我這一件事:一個人是不會在自己的獨生子死去的時刻撒謊的。
我要向你傾訴我的一生,我的一生其實是從我認識你的那一天才真正開始的。在此之前,我的生活雜亂無章,充滿悲觀和失望,我的記憶從來不會抵達那段歲月。這段人生就如一個堆滿塵封已久的人和物、結滿蛛網、散發著霉味的地窖,我的心早已對此漠然處之。你出現的時候,我十三歲,就住在你現在住的那幢房子里,此刻你就在這幢房子里,手里拿著這封信——我生命的最后一絲氣息。我和你住在同一層樓,正好門對著門。你肯定再也想不起我們,想不起那個清貧的寡婦(她總是穿著孝服,丈夫生前在財政部門擔任公職)和她那個尚未發育完全的瘦弱女兒。我們沉默寡言,很少與人交往,仿佛沉浸在我們小市民的窮酸潦倒之中。你可能從沒有聽說過我們的姓名,因為我們的門上沒有掛姓名牌,沒有人來看望我們,也沒有人來打聽我們。再說事情也已經過去很久了,都有十五六年了,你肯定什么也不知道,我親愛的。可是我呢,哦,我至今都清楚地記得關于你的每一個細節,第一次聽別人說起你,第一次看到你的那一天,不,那一瞬間,依然記憶猶新。我怎么可能忘記呢?那個時候才是我人生的開始啊。耐心點,親愛的,我要把一切向你娓娓道來,我求你,聽我談自己一刻鐘,別厭倦,我愛了你一輩子也沒有厭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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